株林野史

  却说楚王在竹林一宿,次日仍至陈国,便将徵舒囚出军门,车裂
以殉史臣。有诗曰:

  陈主荒淫虽自取,徵舒杀君亦曰逆;
  陈国臣民皆束手,庄王吊伐如时雨。

  庄王号令已毕,将陈国版图检查,灭陈以为楚县。拜公子婴齐为
陈公,使守其地。陈楚两国大夫俱来朝贺。即辕颇少知义理也,只得
勉强拜喜。独有申叔,时使齐未归,这一差还在未伐陈以前,及庄王
归楚叁日之后。申叔时方回国复命而退,并无庆贺之言。庄王使内侍
责之曰:「夏徵舒弑其君,寡人讨其罪而戮之,版图藏於国中,义声
闻於天下,诸侯无不称贺,汝独无一言,岂以寡人讨陈之举为非耶?
」申叔时闻之,随使者来见庄王曰:「王闻蹊田夺牛之事乎?」庄王
曰:「未闻也。」申叔时道:「今有人牵牛取径於他人之田者,践其
禾稼,田主怒夺其牛。此狱若在王前何以断之?」庄王道:「牵牛践
田所伤未多也,夺其牛太甚矣。狱宜薄责牵牛者,而还人之牛。郎以
为当否?」申叔时道:「王何明於断狱,而昧於断陈也?夫徵舒有罪
,其国无罪,王讨其罪足矣。又取其国,此与夺牛何异?又何贺乎?
」庄王顿起道:「善哉此言!」立召陈大夫辕颇。辕颇曰:「微臣向
往齐国,祖国沦夷臣实不知。今既蒙大王伐罪吊民,王以义始,当以
义终,祖国社稷惟在大王。」庄王曰:「吾欲复封汝国,汝可迎陈君
而立之,世世附楚,勿有二心。」又复吩咐孔仪二人放汝归国,共辅
陈君。二人一同拜谢而行,将出楚道。正遇陈候午自齐来归。闻陈国
已灭,亦欲往楚而见楚王。辕颇乃述楚王之意,君臣并驾至陈,公子
婴齐已接得楚王之命,召还楚国。遂将版图还陈,归楚而去。此乃楚
王的件件事。有诗为证:

  绝陈谁知复封陈,佑舜还从一念新;
  南楚义声驰四海,须知侯主刺侯臣。

 株林野史叁卷终

 株林野史卷之四

第九回  大人阴府封王 夏徵舒地狱伸冤

  话说楚王听申叔时之言,复立陈成公。孔仪二人亦各归国。孔甯
回到家中,才住了十馀日。一日早起,厕中净手,刚刚走出门来,忽
见一阵阴风,凄凄扑面而来,孔宵打了一个寒噤,於浓露中间,见夏
徵舒遍身血污,手执两刃,咬牙切齿大骂道:「孔甯快快还我命来。
」又见徵舒後边灵公,披发跣足,正中心带着一枝狼牙箭,向孔宵说
道:「你害的我好苦!」後边跟着四五个恶鬼,俱是手拿铁锁,蜂拥
而来,孔甯一见,魂飞天外,魂散九宵。急忙入户内,早被徵舒走近
面前,劈头一刀砍倒在地。手足直挺挺的叫他不应,面如土色。家中
人皆无法,只得扶他起来,大家抬到床上,住了半天,到了日中之时
,方 渐渐醒来,大叫头痛不止。家人不知何故,孔甯立起身来跳到
床下,二目开张,两眼直视。用手拿起一把椅子,将家人乱打。众人
方觉他疯了,大大小小俱各乱跑,也有害怕跑不动的,俱被孔甯打伤
。孔甯有一老母,六旬有馀,被孔甯一椅打倒,昏迷在地,登时气绝
。孔甯只有一儿年方六岁,亦被孔甯一椅打死。其馀家人俱各逃散,
只剩一个小 ,名唤刘叁。闻听他主人如此,拿了一根短棍跑进房来
,那短棍把椅子架开,夺过椅子来,将孔甯抱住扶出门外,家人等方
放心。及看老母小儿俱死,合家不由大哭。孔甯闻得哭声,在外边
越跳得厉害了,也是孔甯该死,一跳跳到荷花池边,身手往里一闪,
闪到池中。刘叁等看见,急忙来救,及至救上来,已死得挺挺的了。
刘叁视之,不胜凄惨。家人无奈,只得叫刘叁买了棺木,殡葬他叁人
不提。

  且说孔甯死後,仪行父正在床上睡熟,只觉梦中看见灵公、孔甯
、夏徵舒来勾他到帝廷对狱。梦中大惊,翻到床下,气绝而亡。正应
他与吴氏说誓之言。孔仪二人死後,大夫辕颇等闻之,痛快之极。因
又奏於陈成公道:「孔仪二人乃先帝幸臣,勾引先帝淫游株林,以至
丧命。俱系二人之罪,今无疾暴死,可见天不容罪人於其世也。主公
宜顺天之意,将二人棺木打开,砗其首级,禁其死 ,抄其家私, 
主公之恨,以告先帝之灵。」

  成公准奏,即刻命辕颇带领二百兵丁,至孔仪二人之家,将府第
团团围住,抄出家私。将二人棺木打开, 首用 挑出剁为肉泥而去
。这仪行父家已无老小,只有孔甯的妻在,见这光景,只得披发赤足
自後门逃出。後,成公又贴出一张告示来:凡孔仪两家家眷,到处不
准收留,如或容匿,一例同罪。後孔甯妻同他一个女儿,到处无人收
留,乞食亦无人给他,七日饥饿而死。这话暂且不提。

  且说这孔甯在池中溺死,遂同陈灵公、夏徵舒等捉了仪行父,一
些冤鬼往阴曹地府而走。走到鬼门关,把门小鬼向他要买路钱。这孔
仪二人本是无人与他烧纸钱的,那有钱银与他。那小鬼见他无钱,拿
过铁蒺藜便打。还是陈灵公与他说个情,门上小鬼方才放他过去。过
了鬼门关,往前又走到风都城。孔甯抬头一看,见左边一人顶带大锁
,手足俱是长钉钉了,两个小鬼在那里乱打,及详细看,认的是张黑
夜。遂叫道:「黑夜,你怎在此间受这苦罪?」黑夜回头一看,见是
孔仪二人,切齿大骂道:「都是你这狗才,使我至此。」孔甯道:「
怎麽是我害你?」黑夜道:「我在阳世叁间,杀人、放火亦有罪的了
,处斩之後,到阴司无罪矣。只因你叫我杀了 冶,放我归家。谁知
冶死了,上帝说他是个忠臣,封他做阴司城隍。他即着一夥鬼将我
拿来,先是上油锅烹我,烹了一会没烹死,又把我拿大锁锁了手脚,
俱是长钉钉了。欲死不能死,欲活不得,岂不是你害了我麽?」孔仪
闻听此言,吓得毛骨悚然,急急跑过又往前走。走了不远,仪行父就
见两个小鬼在那里推磨。行父叫道:「鬼哥,你推的却是何人?」小
鬼道:「这是仪行父的妻子吴氏,因他在阳间不贤,所以拿磨研他,
你们莫非与他送小礼的麽?」行父不敢回答,竟自往前走去。只听那
磨上小鬼骂道:「闲扯蛋!不是与他送小礼问我怎的?」

  这一夥阴鬼又往前走。走了许久,见一高台,台下有四五个小鬼
守着。见孔仪二鬼来到,忙叫道:「你二人快来台上,看看家中,这
叫做望乡台。」二鬼闻言,即随着小鬼上到台上。孔甯望他家中,见
辕颇领带兵卒发他的棺木,剁他的 首,房宅尽焚,屋宇皆倾。行父
见家中也是如此,不觉一阵心酸,昏倒在地,半天 起来。耳中闻有
竹板声,二人张目一看,见一新来的小鬼在那里跳跳钻钻,手拿竹板
,在那里唱莲花儿调。二人说道:「此是甚麽去处?你还在这里欢喜
?你在阳间是个甚麽人?」小鬼道:「我在阳间是个推小车的,因我
路上救了一个女子,死後无罪,叫我脱生富贵之家去了,我为何不乐
?」二人说道:「咱两个阳世做了一世显官,死後连这推小车的也不
如,阎王见咱,还不知加甚麽罪哩。」说完二鬼大哭不止。守台的小
鬼见他这个光景,忙唱道:「你两个还不下台,迟了时刻,我们是有
罪的。」拿起棍子将他两个赶下台来。

  孔甯,仪行父接着又往前走,说着走到阎罗殿下,进了大门,又
进了仪门:上面坐着阎王,威风凛凛,下边站着许多鬼卒。孔甯偷眼
一看,见内中也有老母和他儿子,俱在那里锁着,孔甯也不敢言语。
只见拿他的一个小鬼,手执令牌,上前跪道:「小人奉命拿孔仪二人
,今已拿到。」阎王怒气冲天拍案叫道:「快与我拿上来。」小鬼即
将孔甯、仪行父带上,一声喝道:「跪下!」孔仪只得跪下叩头。上
面又叫道:「陈平国,夏徵舒俱带上来。」只见小鬼又将他二人带上
。只听阎王说道:「陈平国在阳世,系一国之君,暂准平身听审。」
又见灵公站起侍立一旁。只见阎王拍案道:「陈平国虽系无道昏君,
其淫乐,点不至如此之甚,都是孔仪两个狗,逢君之恶,淫了夏姬。
杀了 冶,罪恶滔天。今日到吾殿下,尚有何说?」二人叩首道:「
小人引君淫乐,罪固难逃,夏徵舒擅杀人主,也该有罪才是。」阎王
道:「徵舒虽杀平国,也是他羞恶之心发於难已,且被楚庄王车裂以
殉其罪,已加刑矣。凡罪不甚重者,阳司加刑,阴司即可开释。你二
人罪恶重大,阳间又得善终,不可不重惩的。」叫小鬼每人打四十大
板,之到城隍 老爷那边发落便了。鬼卒答应一声,一齐将孔仪二人
扯倒在地,每人打了四十,叫呼连天,鲜血满地。鬼卒打完,遂上了
大锁,扯着就走。

  煞时间走到城隍台下, 公一见孔仪二人,不由怒发冲冠,大骂
道:「你们阳世叁间,淫人妇女,杀害忠良。奸贼!奸贼!怎麽也有
今日?」不容分说,命小鬼拿钢叉,插到油锅内,立刻烹死。鬼卒即
时烧滚油锅,将二人插在锅内,直烹得头腿直挺挺的,方才了事。又
吩咐道:「灵王无道,不听忠言,信服奸佞,论罪宜打在九层地狱,
受罪十年。姑念前世君臣之情,教他成一个穷秀才教学终身,以抵其
罪。夏徵舒弑君之罪,不得免的。但念阳间车裂之苦,命他还阳脱生
一樵夫,打柴终身。」 冶将此犯法众鬼,发落已毕,退堂而去。後
人有诗曰:

  阳世作恶不自怜, 阴司报应岂能宽;
  纵然未到临头日, 奸佞闻之自悚然。

  要知夏姬如何,须听下回分解。

 第十回 死襄老黑对蒸母 娶夏姬巫臣逃晋

  按下叁人阴司对狱不题。且说连尹襄老娶了夏姬,方才一年,即
从庄王出征,被晋荀息射死,庄王着人对他儿子黑对说知。黑对平日
看见这个断弦後续的母氏,身材窕窈,有倾国倾城之色,西施太真之
容,早有蒸淫之心。但碍着他老爹,不便下手。今日闻听此信,假装
悲痛,挂孝举哀,其实心中却无限的欢喜。暗道:「少不得这块肉是
我口里的了。」那边夏姬又是个好事的女子,自从嫁了襄老,见他年
纪衰残,尘柄微小,到了交战之时,叁两弄就不济,心中大不如意。
见他儿子黑对,生的胖胖,身大力不亏,知他必能长战,有心注意於
他。住了一年,襄老死在阵上。这佳人是暗暗畅快不提。

  这黑对本与侍女秋月有首尾。是日,正与夏姬在房中问话,忽见
秋月进来,黑对使个眼色与秋月。秋月尚未看见,黑对就别夏姬抽身
到楼下等候。少时,梧桐月出,朗如明镜,等了多时,不见秋月到来
,无聊之极,心中又牵挂夏姬。此时欲心如火,乃脱了上下衣服,露
出那又粗又长的一个东西,手攒住,将身眠在醉翁椅上,把他消遣。
那夏姬与秋月闲说一回,已有一更天气,自归房中安歇。这秋月不知
黑对等他,自去睡了。那夏姬到二更时候,忽渴了想茶吃,叫秋月:
「可有茶麽?」唤了几声不见答应。骂道:「小贱人,这等好睡。」
因自己起来,执着灯光出房门,唤个来烹茶。从楼梯下经过,黑对只
当是秋月,举目一看,却是他继母,假意装做睡着,上面尘柄却直挺
挺的竖起,夏姬一眼瞧着,吃了一惊暗叫:「这 小小年纪,到生的
好大一付本钱。」看看他是睡着的,抽身便走。忽又想道:「他独自
在此做甚?必秋月私约在此等候,也未可知?」又把灯光近身一照,
不觉春心大动,欲火难止。以前口渴,到此时也忘了渴了,想的淫水
流滴,竟不顾羞耻,吹灭了灯,卸了下衣,跨上身去。两手拉开花心
,凑准尘首轻轻一顿,已推进半个。研研擦擦就全弄进去了。此时夏
姬十分爽快,淫水如注,一落一起套了一阵,又恐惊醒他,不像样子
,住了手,垮下马来,就要偷跑。黑对想:「这上门的生意,若轻放
他过去,後边到要费力,不如将计就计。」遂假唤了一声:「秋月,
你几时来的?」伸起两手,抱牢了下面。橛起臀尖,突的一挺,没头
没脑乱顶乱送,夏姬便将错就错假装秋月,又不坏自己名头,落得受
用。倒箍了肩头,凭他在下一颠一耸,弄得花心发痒,有趣之极。黑
对在下面终不畅意,抱牢了翻身,把夏姬仰卧於床上,分开两股,抬
在两膀,挺紧腰跨,狠狠抽送。夏姬在下面运动,采战之法,乱迎乱
送,娇喘时闻,细腰活泼,黑对见他兴动,伏到身上叫道:「心肝,
你今夜分外有趣。」又提起他金莲来摸摸道:「心肝,你这双脚小得
有趣,我心爱的狠,你今夜竟像他的了。」夏姬只不回言,又摸他阴
户,生的高高,紧若处女。把尘首紧靠在花心里,只管研擦,连叫有
趣。今夜快活煞我也。夏姬恐怕露出,冒名生员来,推开了要去,黑
对揣知其意,自己又怕秋月撞见,各有心绪,就住了不弄。夏姬尚未
出楼,黑对又挑一句道:「秋月,今夜不济事,我不尽兴,叫我那里
去另寻主顾?」夏姬低声道:「寻你心爱的。」黑对假意道:「你知
我心爱那个夏姬。」夏姬又低声道:「方才你自说爱他脚小的那个人
。」黑对搂住亲了一个嘴道:「我依你说,今夜去做个贼去,偷偷看
是如何?」夏姬说:「使得。」

  夏姬回道房中暗自思想道:「或者他当真来哩。」虚掩房门,脱
光了衣服,仰卧在床上等他。黑对慢慢摸到房门口,门是不关的,全
不费力,走至床边伸手往床上一摸,赤条条仰卧着,好似专等那事的
。黑对抽身上床,覆到身上,便把尘柄插入牝中,尽力抽送。夏姬假
作惊醒之状,叫道:「啊呀,不好了,那个如此大胆?」黑对便答道
:「不是外人。」夏姬道:「你好作怪,我睡熟了,公然如此无礼,
该当何罪?」黑对道:「你好作怪,见我睡熟了,公然如此知心,该
当何罪?」夏姬见他识破,便轻轻打了一下道:「滑油贼,怎知道方
才是我?」黑对道:「秋月没有这样温柔典雅,风流情趣。」夏姬道
:「油滑贼已知道了,断不可露出风声来,以後须要小心些。」黑对
点点头,拿过绣枕垫在他腰下,提起小脚没头没脑尽力抽顶颠狂了。
一阵尘柄跳了几跳,便觉 了。黑对少歇了一时,欲火又动。翻身上
马, 了又 ,一夜七回方休。以後天亮而出,映月而入,只望瞒着
家人。常言说得好,若贪人不知,除非己不为。这事渐渐传出,远近
皆知。且襄老 首,尚在晋国,黑对要恋美色,不去迎 ,国人颇有
议论。夏姬自知羞耻,欲借迎 之名,谋归郑国。

  黑对长了一个恶疮,名唤鱼口,睡倒在床,一月不能动身。这信
传到屈巫耳内,屈巫遂赂其左右,使暗传於夏姬道:「申公想慕甚切
,若夫人朝归郑国,申公早晚即来聘矣。」又道:「屈巫的武艺高强
,有老子采炼之法。」夏姬心动,归郑之心愈切。屈巫又使人告郑襄
公道:「夏姬欲回宗国,盍住迎之。」郑人果然遣使来迎夏姬。楚王
问於诸大夫曰:「郑人迎夏姬何意?」屈巫奏道:「姬欲收襄老之 
,郑人任其事以为可得,故使姬往迎之耳。」庄王曰:「 在晋,郑
从何得之?」屈巫对道:「荀茔者,荀首之爱子也,茔为楚囚。首念
其子甚切,今首新佐中军,而与郑大夫皇戍相交甚厚,其心欲借皇戍
使请解於楚,而以王子及襄老之 同还,郑君以宓之战,惧晋行讨,
亦将借此以献媚於晋,此其情见露矣。」话犹未毕,夏姬入朝辞楚王
,奏闻归郑之故。言之泪味雨 。「若不得 ,妾誓不还楚。」庄王
怜而许之。

  夏姬方行,屈巫遂致书於襄公,求聘夏姬为内室。襄公不知庄王
及公子婴齐欲娶前因,以屈巫方重用於楚,欲结为姻亲,乃受其聘,
楚人无知之者。屈巫後使人於晋,送信於荀首,叫他将二 易荀茔於
楚,楚信屈巫之言为实,不疑其为他故也。及晋人伐齐,齐公请求於
楚,楚值新丧,未发兵救应。後闻齐兵大败,国佐已及晋盟。当时楚
恭王即对君臣道:「齐之败也,因楚未救之故,非齐志也。寡人当伐
卫鲁以雪冤耻。谁能为吾达此意於齐侯者?」屈巫应声道:「小臣愿
往。」恭王道:「卿此去经郑国,就便约郑兵,以冬十月之望,在卫
境会齐,即以此期告於齐侯可也。」屈巫领命归家,托言往新邑收贼
,先将家属及财帛运出城外,自己乘辂车在後,星夜往郑国而去。到
了郑国,致恭王师期之命,逐与夏姬在馆成亲。后人有诗讽之曰:

  佳人应是老妖精, 到处偷情旧有名;
  采战一双今作配, 这回鏖战定输嬴。

 要知二人端底,且听下回分解。

 株林野史四卷终

 株林野史卷之五

 第十一回 巫臣醉戏芸香姐 佳人大闹牡丹亭

  且说巫臣把夏姬娶在馆舍,向夏姬仔细一看,果然生的面似海棠
春月,目若星朗秋波,翠黛初舒杨柳,朱唇半吐樱桃,窈窕轻柔,丰
姿仙雅。虽然年近五旬,犹如二八之女。暗自喜道:「这也不枉费了
我心。」到了晚间,大设酒宴,与夏姬对饮灯光之下。但见夏姬面似
芙蓉,眉如杨柳,妆成如画春山,目底盈盈秋水,风姿飘逸,媚态迎
人,不觉欲火上升,尘柄昂然挺起,饮酒中间,早将老子叁阳丹吞在
肚内,这尘柄又粗了好些,又长了好些,趁着酒兴,遂将妇人搂在床
上。夏姬脱得赤条条的,巫臣便拉开两腿仰起肚腹,但见酥胸微露,
俏眼横斜,粉臂平拖,松抱一弯秋月脂香,暗窃轻摇叁寸金莲,巫臣
遂将那物插入牝中,左拘右搠十分高兴,那夏姬牝户耸得高高的,尘
首往左亦往左,尘首往右亦往右,淫声浪语好不风流。俄而,屈巫把
尘柄拔出,仰身卧着,昂然竖起五六寸长。这大东西,夏姬遂翻身跨
上去,把牝户凑着尘首往下一坐,套了个到底。屈巫捧着他雪白的屁
股,一起一落,夏姬在上不住的一吞一吐,弄了许久又一个翻身,将
夏姬按在底下,拿起两只小脚来看玩多时,连呼有趣。然後双手提起
两腿,眼光注重山口,看大将军葫芦战谷,七擒七纵进退出入之势,
以致咕咕唧唧一月响声迎耳。夏姬只叫爽快,不绝直弄到四更以後,
方才收云歇雨。夏姬枕畔间问屈巫道:「此事曾禀知楚王否?」屈巫
将庄王及公子婴齐之事诉说一遍:「下官为夫人费了许多心计,今日
得谐鱼水,生平之愿足矣。但下官不敢回楚,明日与夫人别寻安身之
处,谐老百年岂不便易。」夏姬道:「原来如此,但君不回楚,那使
齐之命如何消檄?」屈巫道:「我修表张一道,叫人送与楚国。方今
晋楚相抗,我与夫人赴晋便得庇身。」说罢,二人交头而眠。

  次日起来,修下表张一道,付与从人寄复楚王,遂与夏姬同奔晋
国。晋景公以兵败於楚为耻,闻屈巫之来,喜曰:「此天以此人赐我
也。」即日拜为大夫,赐以 邑。屈巫乃领命去了,以巫为氏,因名
巫臣,将夏姬名芸香,二人自此安身於晋不提。却说楚恭王接得巫臣
来表而看之,略曰:

  蒙郑君以夏姬赐臣,臣不肖,遂不能辞。恐君王见罪,暂往
  晋国。使齐之事,望君王别遣良臣,死罪!死罪!

  恭王见表大怒,召公子婴齐,公子侧使观之。公子侧曰:「晋楚
世仇,今巫臣适晋是反叛也,不可不讨。」公子婴齐道:「黑对蒸母
,尔是有罪,并宜讨之。」恭王从其言,乃使公子侧领兵抄灭巫臣之
族,使公子婴齐领兵拿黑对而斩之。两族家财尽为二人分得享用。巫
臣闻其家族被诛,乃寄书时於二将。略曰:

  尔以贪残事君,多杀不辜,余必使尔等疲於道路而死。

  婴齐等秘其书,不使闻於楚王。巫臣为晋谋策,请通好於吴国。
因以车载之法教导吴人,教其子狐庸仕於吴,为行人使通,晋吴之信
往来不绝。自此吴势大强,兵力日盛,尽取楚东方之附国,楚边境被
其侵凌无宁岁矣,此是後话不提。

  且说巫臣到晋,遂盖了一所花园。正值春和天气,名花开放,桃
李峥嵘。内有一所别院,非常雅致。前後左右俱是牡丹。正中盖一所
亭子,名曰牡丹亭。日与夏姬宴饮。其间一日,巫臣不在亭中,芸香
偶然走到牡丹花下赏玩一会。遂到亭中,时值月色当空,照得亭中如
银似玉,景致甚佳。遂令小娟搬过一条春凳,自已坐下,又令小娟拿
过一张摇琴。纤手轻舒,玉腕徐展,将瑶琴搏弄,弹了一会,复轻启
朱唇,低低唱道:

  一夜轻风香,莲坠小红逗。萤灯数点蒙胧,夜凉水凉鱼泼,
  刺人倚石栏东。溽暑旋消空,让让露气浓。忆去年,酒满荷
  筒,吹罢清音江浦上,般治在,柳阴中。
                      右调 唐多令

  芸香在亭上正唱之时,巫臣早已走到亭外,忽闻歌唱之声,遂立
住了脚,细听之。如莺簧巧语,好鸟和鸣,知是芸香妻在此消遣。遂
在亭外立听他说些什麽。只听芸香唱完,叫小娟接过琴去,自己脱了
外衣,只穿小衣睡在床上。又见小娟往後庭取茶,巫臣逐躲着小娟缓
走,走至亭中,高声道:「夫人唱的好曲子也。」芸香见巫臣走来,
遂立起身来说道:「不敢言好,聊以消遣耳。」巫臣道:「今夜月色
光明,下官与夫人就在亭中歇息何如?」夫人道:「有理。」说着说
着,小娟捧出茶来,夫人用茶已毕。逐命小娟取出香衾、绣枕、铺在
子床上,打发小娟去讫。巫臣向芸香说:「今夜月朗之下,与夫人
大战一场何如?」芸香闻听,情兴大动。脱去了小衣服,仰卧在床上
,将绣枕垫在腰下。巫臣把尘柄颠了叁颠,昂然高举,又吞下丸药,
登时间分外长大了好些,急忙跨上马去,却将尘柄搁在牝户欲入不入
,故意的揉擦,把个芸香弄的牝内如火烧一般,下面淫水涓涓不绝。
急问道:「这是甚麽故事?可急死奴家了。」巫臣道:「这叫做闻香
不到口,俄而月上纱窗照。」在芸香身上光艳润泽,如一团白玉有趋
之极。巫臣欲心如炽,遂弄人牝中直顶到花心以上。少倾,又略提一
提,将尘柄满牝内乱搅,如搅辘轳的一般。芸香问道:「这叫做甚麽
故事?」巫臣道:「这叫做狮子滚绣 。」一会又叫夫人起来,用手
扶住了桩橙,自己在他後身用手扣住两胯,连抽了数百次,弄了一会
。隔山取火,终觉有些不妙。遂走到床上自己仰卧於上,叫夫人爬上
去坐着,将臀橛起往下坐,咕唧的一声就全进去了。芸香此时势不由
己,遂一起一落,淫声浪语不住的哼哼,巫臣问道:「夫人晓得这个
名色否?」芸香道:「莫不是朝天一柱香乎?」巫臣道:「然也。」
於是二人你亲我爱通宵不寐,谁知隔窗原有耳,墙外岂无人。情景都
被小娟听见了。你道他怎样听见?这小娟与夫人舒了床,知他二人情
动,遂不去睡,躲在亭子後边,听他二人上马的时节,方才走到窗下
暗暗窃听。一五一十都听在心内,也是一夜未睡。到了临明之时,方
才走回自己房中去眠。要知後事如何?且听下回分解。

 第十二回 赴私约使女偷春 逢急难荷花寻主

  且说小娟听了一夜,回到房中去睡。那里睡得着?细思窗下所听
之言,心痒难受,一时间恨不得有个俊俏的男子搂在怀中,与他 
那件东西 好,想了一回,忽然想起一个人来,道:「啊,有了。我
想看门的李福,二十八九正在强壮之时,又无妻子。自己睡在耳房,
不知怎样想这件事儿哩!常言说的好,男挑女如隔山,女挑男如隔纸
。趁着天色未明,主人尚睡,与他快乐快乐岂不妙哉!」逐穿上小衣
,俏俏走到耳房边,见房门紧闭,窗户开着半扇,伸头往里一看,见
李福仰卧在床上,赤身露体,挺着那四五寸长的东西,青筋暴露在那
里酣睡。小娟一见,不由的春心摇荡,欲火上炎。看了看四下无人,
遂即跳入窗户里头,复将窗户紧闭,脱下小衣赤身爬上床去,骑在李
福身上,将牝口凑准尘柄往下一坐,进去半截。小娟本是未经人事的
,未兔有些疼痛,只因情急又黑,夜里闻听那事,牝口带着好些淫水
,不甚觉苦。遂慢慢将身子往下磨擦,渐渐到底。李福在梦中觉得快
活。醒来看时,却是内宅使女骑在身上。急问道:「姐姐,你从那里
来?我李福好造化也。」小娟终是个闺女,见李福醒来问他,不觉满
面通红,下马欲逃。李福起来一手扯住道:「谁叫你来的?怎的又要
走?」一手按在床沿上,将尘柄顶入牝中,李福动的急了,不管好歹
往里直 ,一口气抽了一二百回。那小娟那里忍受得起,遂央道:「
哥哥慢慢些,我那里头疼得很。」李福见他娇言美语的央他,遂慢慢
的抽送。不多一时,李福欲火大动,将身子挺直往里直 ,扯的一片
声水响,那小娟下面苦苦的央告,李福也听不见了。将尘柄往里一耸
,直到花心上,紧抽数十抽方才 了,唧的一声将那物拔出,看看小
娟下边早已鲜血淋漓,天已大明。李福见他不能动转,方才忙了手脚
。问道:「你何时来的?怎麽来到我房?」小娟将窗外窃听之事,一
五一十说了一遍,说的李福兴动,又要再战,小娟说:「战不的了,
再弄就弄死了,你快与我穿上衣服罢。」李福也不敢相强,扶起小娟
,与他穿衣。这小娟将身一起,牝内如刀搅一般疼法,复又卧倒。李
福方与穿衣,未及穿完,院内书童一片的叫「李福,李福。」未回答
。书童早已走到窗外叫道:「李大哥,你好睡,到如今你还不起来,
老爷在亭中立等你说话。」李福跑出门外,才要关门,书童往里一望
,早已看见小娟赤身睡着。遂向李福说道:「好事,这样一个鲜桃,
却叫你独自受用。」李福道:「好兄弟,不要言语。」二人走到亭外
问道:「老爷叫小人何用?」巫臣道:「牡丹花有些桔旱,叫你浇灌
浇灌,你怎麽尽不来?」李福道:「小人起的迟了。」巫臣骂道:「
狗才!狗才!」李福去浇灌牡丹不提。

  那小娟睡了一个时辰,方才疼的轻了,慢慢扒下床去,穿上小衣
,往外一步一步的走。只望走到自己房内去穿衣服,再去服侍太太。
谁知芸香从亭内叫他,撞了个满怀。芸香怒道:「小淫妇你往那里去
,叫我各处叫你。」小娟闻言不觉赤耳红腮的答道:「往厕中去净手
来。」芸香见他面上发红,知道有些古怪,遂叫:「小娟随我来。」
小娟下部发疼,难以支持。虽往前强走,只走不动。芸香即一手拉过
来,照脸一掌,说道:「你实对我说,你干的何事?我便饶你。」小
娟道:「实是往厕中去。」芸香道:「为何这等走法。」小娟道:「
厕中有块砖头,把脚扭了。」芸香那里肯信,又要拷打,小娟见不能
瞒,遂跪下道:「小娟实是往李福房中去来。」芸香道:「去做甚麽
?」小娟只得从实说了一遍。芸香也不甚怒,笑而骂道:「小淫妇,
你本是未开的鲜花,如何当的他那浪蜂狂采,既然如此,待我与你老
爷说知,把你给李福为妻,你愿否?」小娟嗑一个头道:「难得太太
如此宽宏,谢太太的恩典。」众位,你道芸香为何不甚怒?因他本是
个淫货,日後倘有差错,恐怕小娟与他 漏,故尔如此。这是後话不
提。

  且说芸香领小娟走回亭中,见了巫臣,将小娟之事说了一遍。巫
臣也笑个不了,芸香道:「小娟尚无男人,李福亦无家室,不如把小
娟赏他为室。」巫臣道:「这也使得。」即时唤过李福来骂道:「你
这狗才,干出这事来,本当重打。姑念你是个旧人,暂且饶过你,可
知罪麽?」李福道:「小人知罪。」巫臣又道:「如今你太太将小娟
赏你为妻,快与太太嗑头谢恩。」又同小娟二人并立向主人嗑头遂成
夫妇。这话暂且不提。

  且说那荷花,自从在花园避楚兵去後,即逃出园外,走到一所村
庄,浑身汗流喘吁吁的,甚觉难走。且喜庄头上有一座大门,遂坐在
阶上歇息。这正是:

  千里有缘来相会, 无缘对面不相逢。

  且说这家人家姓罗,老头叫做罗彦,是个财主人家,秉性极好,
如遇着事一毛不拔,人皆称他为罗肉头。到了四十岁上,生了一个儿
子,名叫爱奇。老两口子爱子如珍宝,此时爱奇已长到十八岁了,不
好攻书,终日在外眠花宿柳,赌博窝娼,不作好事。众人知他如此,
也无有与他说亲的。这肉头爱财帛,只因溺爱过甚,也就不肯管他。
只听其所为便了。此时爱奇正欲出门,忽见荷花坐在门首,遂立住脚
,仔细端详。见荷花年纪有叁十馀岁,生的面目白嫩,身材窈窕,金
莲止有叁寸。又见他呼呼气喘,知道他是远方来的,遂问他家乡姓名
。荷花想一想道:「我真姓名是说不得的。」因答道:「我婆家姓张
,丈夫张仁,在许家庄住,离此地约有五百馀里,只因遭了天火,合
家俱已烧死。只逃出我一人,我要赴娘家去,走的迷了路径,故来到
尊府,暂歇片时,好赶路程。」爱奇复问道:「你娘家何处?」荷花
道:「在荆州。」爱奇道:「你家太远,不如在我舍下歇息二日,我
备了驴子送你去。」荷花道:「非亲非故,怎好取宿?」爱奇道:「
救人之急原是好事,有何不可?」荷花也情知其意,故意的推辞了一
番。爱奇强扯他进去,到了自己的坐客书房里,背着爹娘买酒买肉,
与荷花吃了。到了晚间荷花假意相辞,被爱奇一把拉住道:「白吃我
东西麽?」遂把荷花抱到床上,解去衣服云雨起来,那荷花是个久战
疆场的,并无惧色,二人一 一刀直战至天明方休。如此住了几日,
老两口也知道了。竟无可奈何,及看看荷花,果然俊俏,遂把荷花认
做媳妇,叫他儿子与荷花拜了天地成亲,住了一年有馀。

  也是罗家该着倒运。忽然进去了六七个强盗,拿着罗彦,点着一
个秫秸用火烧看,与他要银子。罗彦本是个舍命不舍财的,大声叫道
:「老婆子,他就烧死,总别对他说银子去处。」老婆说:「我知道
了。」那贼闻言大怒,将老头一刀挥为两段,前去杀他老婆。未知性
命如何?且听下回分解。

 第十叁回 授故主天假机缘 结姊妹同享富责

  话说那一夥强盗杀了罗彦,遂将他老婆杀害。跑至爱奇的门,又
将门一刀劈开。贼人进去,见是他小两口在那里睡觉,将爱奇一把提
起问道:「你实对我们说,你家银子究在何处?我便饶你。」

  爱奇吓得不能说出话来:贼人只道他不肯说,又一刀结果了性命
。荷花见他行凶,恐怕杀害自己,遂掌着胆道:「银子去处,我知道
。」贼人问:「在何处?」

  荷花道:「在楼梯边。」众贼闻言,叫他领着去找。荷花浑身精
光,拖着一床绫被披在身上,慌忙之中早把白生生的下身露出,荷花
也顾不得羞耻,跑到楼上指着楼梯下 子,众贼一齐打开,见是雪花
的银子,即将绳捆了,加上杠子,抬了就走。荷花见他们去了,方才
到房中穿上衣服喊叫起来。众位乡家都跑到罗家来看,见罗家四口只
落一个在那里啼哭。众人忙问道:「小娘子,这是怎的?」荷花应道
:「夜间来了一夥贼人,把银子拿去将合家杀了。」才领着众人去看
首。原来荷花口甜,众人俱喜他。遂一齐道:「待我们与你申冤。


  於是叫了地方达士报单官府,亲自来验了令。荷花具棺木将他叁
人成殓,众人帮他治办丧具。官府回衙,着捕役四外缉访不提。

  且说荷花将他叁口殡葬已毕,独守清闺,已觉寂寞,又夜间闻听
鬼叫不胜恐惧。一日,在门前闲站,见门首坐一行路之人,见荷花出
来,即使站起来道:「行人渴甚,望赐一杯水吃?」荷花命往内宅取
水。逐问那人:「你是哪里去的?」那人道:「我乃晋国申公巫臣的
家将,往吴国小主人那边送字去的。」荷花道:「昔楚国有个申公屈
巫,怎麽晋国也有个申公巫臣?」那人道:「这个申公巫臣就是那申
公屈巫。」荷花道:「既是屈巫,他怎麽又到了晋国?」那人道:「
娘子有所不知,他为私娶了个夏姬,不敢回楚,因仕於晋。」荷花忙
问道:「那个夏姬?」那人道:「就是夏徵舒的母亲。」荷花惊问道
:「那夏姬可还无恙?」那人道:「我主母如今还壮健多哩。」说着
使女端了茶来,那人吃了,说道:「多谢了。」就要起身。荷花道:
「你是才往吴国去,可是自吴国回来?」那人道:「自吴国回来了。
」荷花道:「我就是你主母的使女,我久访问主母未知去向,今天假
其便,咱们同往如何?」那人道:「如此甚好。」遂把家中细软东西
收拾收拾,装载一辆大车,与家将同往。荷花问他姓名,他说:「我
姓高名强。」高强又问:「荷花,家中如何无人?」荷花把被贼之事
前後说了一遍,高强也叹息不已。晓行夜住,行不多几日,来到晋国
。荷花下车,进了申公府内,见了主母,放声大哭。芸香问他前後之
事,荷花细说了一遍。芸香不觉泪流满面,遂令人将他车上东西尽搬
在内宅,就叫荷花仍归服侍他,遂叫荷花与巫臣嗑头。巫臣问他的来
历,芸香替他说了一遍,巫臣闻听,咨嗟不已。到了晚间,巫臣与芸
香对饮,荷花侍立於旁,巫臣见荷花的容颜未衰,有意收他。遂问夫
人道:「荷花丈夫已死,下官欲给他招个女婿,不知夫人心下如何?
」芸香道:「招那个?」巫臣道:「就是下官何如?」

  芸香就叫荷花与巫臣嗑头,荷花尊命行礼,又与夫人行礼。芸香
一手拉起,往後咱们莫论主仆,只以姊妹相称。遂叫荷花就坐,叁人
开怀畅饮,饮到许酣之时,遂与两个夫人同入帷帐。巫臣道:「今夜
要弄个明白的。」遂将桌上烛合递於芸香,各将衣服脱去。用烛光一
照,见荷花牝儿白生生的,耻毛稀少,因大动情兴不用分说,抱将过
来推倒仰卧,高合两足腾身上,高挺矛直入。芸香执烛在手,喜孜孜
在旁观风,但见荷花酥胸微露,俏眼半斜,粉背横拖,柳腰频转,巫
臣尽着本领,弄的荷花如风中摆柳,搂紧腰肢,扇摆叫快不绝。芸香
看了多时,不由春心摇荡,牝户内就如虫钻的一般,把两双腿紧紧夹
住,尚然奈不过去,伸手将巫臣身上着实掏了一把,巫臣知他兴动。
逐发狠把荷花顶了一会,撒开荷花,又将芸香烛与荷花拿了,将芸香
放倒,架起金莲,看清了那茶细的缝儿,挺着尘柄往里一耸,唧的一
声已进去了,直抵花心,紧顶在牝蕊上研擦,遂浅抽深送,忽落忽提
,芸香 觉津津自味,俏眼含情,玉臂伸舒,烛光之下,照得身上非
常娇嫩。巫臣十分兴动,佳趣倍增,捧掏酥乳两峰,软加糯润,拿起
金莲看玩,见他穿着满花绣鞋,小的可爱,伸手摸人牝户。紧紧箍着
尘首间不容发,妙不可言。遂连顶几顶,又搂定粉项,伏於他身上,
脸对着脸吐送舌尖,芸香吮了几吮,芸香又以舌答之,彼此含吮了一
会,又叫荷花搁下烛台抓到床上,拔出尘柄又插在荷花牝内,左旋右
抽,弄了百十馀回,巫臣用上修炼之方,一夜也不 ,芸香尔用采战
之术,通宵不疲,就是荷花也是常经大敌,丈夫死後一月有馀,今日
得了这个酣头,怎觉困倦。

  到了次日已时,叁人尚然高兴,因小娟窗外说话,方才各自起来
,梳洗已完,巫臣遂外边去了。芸香叫厨上做了一桌筵与荷花接风贺
喜。忽见一对燕子飞在梁上,如相识的一般,芸香道:「妹妹你看那
对燕子呢喃畅和,咱二人诗思久废,今日何不作诗以畅情怀。」荷花
道:「姐姐先赋。」芸香搦管写道:

    绕梁燕子故飞飞,紫燕应期又入帷;
    图阁归巢犹彷佛,主人情兴尚依稀。
    呢喃苦诉经年别,飘泊欣逢此日归;
    待得秋深如客去,更期来岁莫相违。

  写毕,荷花称赞不已,亦搦管道:

    莺花斜日布芳姿,乙鸟春归 影迟;
    若为主人寻旧约,肯从薄命幸新知。
    他年弱缕飞香处,此日班荆入幕时;
    为尔消魂叁月暮,含情疑故说相思。

  写完芸香接来一看:「呀!妹妹诗思高远,匪伊所息。」二人正
彼此称奖,只见书僮跑来道:「晋君十八公主明日请太太赴席。未知
可否?」且听下回分解。

 株林野史卷五终

 株林野史卷之六

 第十四回 芸香栾府说风情 佳人潜地订私约

  话说芸香与荷花正在彼此称赞,书僮跑来,手执柬帖,说道:「
公主明日请太太赴席。」芸香说:「你对来人说,明日即去。」书僮
去回覆来人不提。荷花问芸香道:「十八公主是何人?」芸香道:「
他是晋君的妹妹,下嫁栾书为妻。昨日我曾请他,今日是还席了,明
日我与妹子同去如何?」荷花道:「使得。」

  到了次日,二人起,打扮的如天仙一般,坐了轿子前去赴席。二
人坐的原是亮轿,走到街市上,引得街房上的人争着乱看,都底声暗
语的夸奖,二人以为得意。不多一时来到栾府。公主打扮得如桃似玉
出来迎接。叁人宾主而进,芸香、荷花来至後堂,一齐谢道:「蒙公
主盛情只得取扰。」

  二人裣衽拜了四拜,公主急忙还礼道:「今日接来一叙,何敢言
扰?」於是叁人分宾主坐下,公主因指荷花问芸香道:「姐姐,此位
是何人?」芸香道:「此是愚妹子,咋日方才来到。」公主说:「不
知是姐姐的令妹,失敬了。」遂命丫环献茶,叁人同将茶吃毕,公主
遂引二人道花园玩耍。二人进园仔细观看,只见群花争秀,百鸟和鸣
,真一所好花园也。园中有亭子一坐,朱红亮格,亭内八仙棹一张,
椅子叁把。二人走到亭子内坐下,时值春和天气,日色喧华,惠风和
畅,花色夺目,百奔铺锦。公主道:「二位姐姐公於赋诗否?」二人
答道:「知一二,未敢初言。」公主闻言大喜。即命使女取出笔砚来
道:「今日来至花园望各赐一律,增辉此地。」二人道:「既蒙见爱
拙句。」

  公主道:「二位姐姐请先,愚妹随後可也。」芸香道:「还是主
人先赋,愚妹妹方可出丑。」公主道:「说那里话来,还是姐姐先作
。」芸香谦让不过,只得先赋一首:

    九十韶叶面面通,南园绿绿复红红;
    定知行处心如醉,鸟雀争啼一径通。

  荷花亦赋一首:

    春来争得几时间,花使引人到此间;
    去去不知芳径在,多情好鸟又关关。

  二人赋毕,公主接来一看,拍案叫好,说:「二位姐姐诗才出众
,小妹甘拜下风矣。」

  芸香道:「俚句何劳过奖,请姐姐赐教以开茅塞。」公主也赋一
首:

   和日群芳逼锦城,乱红连络不分明;
   鸟声断续来何自,知是花阴啭处清。

  公主写完,递於芸香二人,接过看完,一齐称赞不已。叁人诗作
已毕。公主遂叫人摆上酒宴在亭中,与二位小饮,叙起年庚。芸香说
:「我五十四岁了。」荷花说:「我四十八了。」公主道:「小妹今
年二十一岁,容颜已觉渐改,荷花姐姐万不像四十八岁,还像二十七
八岁的。惟有芸香姐姐今年已五十四岁,自小妹看来,不过像十六七
的闺女,姐姐必有个却老还少的方儿,与小妹说说可乎?」

  这芸香只因有了酒力,又见公主与他投契,因含羞答道:「姐姐
有所不知,当初小妹为闺女时,梦见一个仙人,自称浪游神,与我交
媾,教我以素女采战之法,交接之时采取阳精暗助阴气,故能容颜不
衰,却老还少。」公主道:「如此说来,男人一定吃亏了,巫大夫怎
麽却还如此健状?」芸香笑道:「他也有个方儿,故能如此。」说到
此处就不说了。公主被芸香一席话说的心痒,遂叱退左右问道:「巫
大夫有何方儿,快与我说。」

  芸香道:「他少时遇一道人,教他彭祖修炼久战,一夜能御十女
,其精不 。」公主复问道:「令妹来此何为?」芸香道:「他原是
我从幼使女,因在他家被楚王将我拿去,他就跑到一个大户人家,後
有人与他大谋,嫁了罗家。罗家被强盗打劫杀个精光,他又投了我来
。昨日方到,就被我那不长进的勾……。」

  说了个勾,往下又不说了。公主道:「勾甚麽?此地无人只管说
说咱听何妨?」芸香笑道:「就被他勾上了,因此我二人就不论主奴
结为姊妹。」公主听他说道此处,越发难过。牝内滴滴水流。又问道
:「姐姐你叁人今夜的事情说说我听。」

  芸香不肯说出,荷花从旁插口道:「咱叁人同是女人,就说也不
妨,待我告诉公主听听。」遂说道:「先是他把我推倒在床,叫我姐
姐执灯看其出入之势,弄了一会,我姐姐情动,他就又把我姐姐推倒
床上,叫我执灯也如前照看,怎麽揉擦怎样抽 ……」细细说了一遍
。说的个公主下面淫水直流,遂向芸香说道:「不想巫大夫有如此本
领,真是姐姐们修的。」芸香道:「栾大夫本事如何?」公主道:「
差多了,交接之後只好两个时辰,也就 了。」

  於是向芸香耳边低声说道:「听姐姐之事,使我心神俱乱,何时
将小妹提拔?提拔?也与小妹会合一次 好,姐姐幸勿见阻。」芸香
道:「那有忌妒之时,等到改日我下帖请你,就说还要住几日,姐姐
可说与丈夫知道。」公主道:「有理就是,多费姐姐请劳神的。」

  说着时,厨上早已将菜做熟,山珍海味错摆的满桌都是,公主陪
着二人用饭,已毕,出了亭子,往花园观花。

  且说栾书清辰起来就上朝去了,知道今日请芸香,下朝时遇着申
公巫就一把扯到他家去吃午饭,栾大夫吃的醉醺醺的,才方回家。正
走到金鱼池边,见公主陪着二位女眷在那里赏花,就知道是申公的夫
人芸香,那一个却不认的是谁?仔细端详那芸香,真是花容月貌,西
子杨妃,那一个虽不若芸香,也自娇媚动人。栾大夫看了会,竟坐在
荷花池边,呆呆的看起来了。谁知他叁人赏花已毕,竟到池中来看金
鱼,那栾书未及躲藏,早被芸香看见,遂叱道:「你是何人?在此探
望?」未知栾书何如回答?下回分解。

 第十五回 设巧计引鱼吞饵 栾娇娥易内为欢

  话说栾书在荷花池边被芸香看见,吃了一惊,尚未回言。公主遂
接口道:「这就是你妹夫。」芸香道:「原来是栾大人,适才不知得
罪大人,望乞息恕。」乐书遂立起身来问公主道:「这就是巫家嫂子
麽?」公主道:「然也。」遂又问道:「这位是谁?」公主道:「是
巫家二嫂子。」栾书道:「未闻巫大夫喜纳宠,此位是何日娶的?」
芸香笑道:「是昨日娶的。」栾书道:「若知巫大人夜日纳宠,早去
扰喜酒了。」

  四人遂同到亭子内坐谈了会,芸香就要辞别回家,公主再叁款留
,芸香道:「家中无人,只得早回。」

  遂拜别公主,又拜别栾书。栾书连忙还礼,目下转睛,两个眼直
看芸香。芸香的秋波也觉留情。众位你道为何?原来巫臣年老,栾书
才二十叁四,生的眉清目秀,一表非俗,如何能不动情?不但芸香动
情,就是荷花也是不消说。他叁人你我相顾,彼此有意,这光景早被
公主看破,他却也不明言。二人出外上轿,公主随後送出。这栾书躲
在公主身後偷观,二人早已看见,彼此又递个眉眼,然後上轿而去。
栾大夫见他二人去了,怅怅如有所失,走了多时,他还站在那里往外
眺望,公主笑道:「美人走远了。」栾书尚未听见,公主又大声说道
:「美人走远了。」栾书才回顾头来,若梦初醒。公主道:「我们同
进宅去罢。」栾书方才呆呆的进去。後有诗为证:

  酒不醉人人自醉,色不迷人人自迷;
  试看栾书遥望日,世间那个不如伊。

  且说栾大夫回到内宅,方才醒转过来,与夫人说道:「刚才我迷
糊了,怎麽芸香这般俊俏,直是人间未有之色,怪不得申公为他费许
多心机,方能到手,我栾书若有福力与他睡上两叁夜,就死也甘心。
」公主笑了一笑,伏耳说道:「我有一计使他与你会合。」栾书道:
「夫人有何妙计?」公主又伏耳说道:「如此如此,即可使见一件。
」栾书道:「那一件?」公主道:「必须我先在他家住上几日,他方
不疑。」乐书贪着芸香的美色,遂不顾好歹说道:「也罢,认个绿帽
子戴了罢。」夫人也笑个不了,说着说着,夜已起更,夫妇二人遂入
房安歇。这栾书脱衣睡下,想起芸香之美,不觉欲火上升,尘柄坚劲
如铁,遂令夫人仰卧。将尘柄插入抽了一二百回,才觉爽快,用手摸
着夫人的牝物,说道:「怎麽一个好牝儿,为甚麽叫人家弄,我又舍
不得了。」

 夫人恐怕不叫他上巫臣家去,遂接口道:「你说我的牝儿好,你
不知芸香的牝儿比我强多了,渠年过五十,不亚处女。」栾书道:「
他有何方法老而还少?」公主道:「他为闺女时,梦见神人与他交媾
,教给他采战之法,与人交媾吸阳补阴曲尽其妙,故能光而容颜不衰
,他那牝儿就是生子之後不过叁日,仍是这般紧凑。」说的栾书好似
断线的风筝,东狂西颠。提起尘柄尽意抽顶。公主紧紧的迎凑,淫水
涓涓流出,扯的一片声水响,连床都恍的响了。不多一时,栾书浑身
酸麻,就把点子白东西 出来了。桉下栾家不提。

  且说芸香二人回到家中,见了巫臣极称栾夫人之美,巫臣道:「
这样好事你们细细说与我听。」芸香道:「我唱个歌儿你听,便知他
的人才。」歌道:

  他白白的手儿,弯生生的眉儿,红馥馥的唇儿,黑真真个发
  儿,小点点的脚儿,鼓膨膨的乳儿,滑溜溜的肚儿,更有那
  紧紧凑凑正正软弄弄的一件好东西儿。

  巫臣问道:「那一件好东西是甚麽?」荷花道:「不用说一定是
那双峰溪了。」巫臣大笑道:「真个好美人也。」芸香道:「接来与
你睡睡如何?」巫臣道:「那娘子岂肯依从。」芸香道:「他有此心
久矣。」巫臣道:「既如此接来我睡。」芸香道:「贼杀的,你好心
急,等着茉莉花开了,我接他来看花,就便留他住几日,那时可成事
。」巫臣点首道:「夫人之言有理。」说罢,叁人脱衣共寝,一夜恩
情如鱼水欢,不必细说。

  光阴似箭,日月如梭,不多几日,那茉莉花早已尽开,花蕊芬芳
,色香超绝,真个一院好花。有诗为证:

  水姿荡漾散香芳,秀态珊珊逗珍妆;
  玉色分明无污染,而今直欲作冰郎。

  且说巫臣见茉莉花开,遂摧夫人去接公主。芸香即具帖,着书僮
去请,书僮连忙持帖至栾府。栾书正在家中,见书僮持帖来请,即拿
来与公主看。公王久知就里端 ,就把书僮叫至内宅,问道:「是谁
叫你来的?」书僮道:「小人奉太太之命,请公主玩花,还要请公主
住几日。」公主笑着向栾书道:「叫我去否?」栾书道:「你去是要
勾了人来,不要叫人勾了你的。」公主道:「那里这便易到你手。」
公主即命外厢伺候,座了小轿,不多时来至申公门首。

  且说栾书见公主去後,细想道:「此去一定舍了本钱,不如把申
公请来,明说与他换过夫人快乐几日,岂不甚好。」主意已定,即命
家将去请申公,家将闻命,即往申公衙门去请。

  且说巫臣见公主到来,方欲在窗中偷看,忽见李福跑来,说道:
「栾府着人来请,有要事相商,望老爷即同他去,恐怕迟误。」巫臣
只得穿了衣服,叫书僮备马,一同到了栾府,栾书接着让至後堂坐下
,叫人献茶,茶毕。巫臣即问着道:「有何见教?」栾书道:「今日
无事,特请兄来小饮,别无他事。」

  遂令人在亭子上排酒,就让巫臣在亭子上坐了,饮酒中间二人提
起风月事情,栾书即将易内之事慢慢说起。巫臣本是个浪荡性情,一
闻此事,遂呵呵大笑道:「有趣,有趣。小弟回去即把拙荆送来,咱
二人要使尽本领,不要告怯。」乐书道:「小弟是不怯的,只怕兄有
几岁年纪,还要告怯是实。」巫臣道:「不怯不怯。」又痛饮了一回
,方才辞别而去。未知如何换法?下回分解。

 第十六回 晋悼公大怒奸淫 浪游神法脱叁美

  且说巫臣回到家中,即与芸香说知。不仅荷花一力赞成,芸香也
是愿意的。方才叫李福抬轿,书僮跟着往栾府而来。到了栾府,即叫
李福回去,自己往内宅去了。李福书僮二人俱生疑惑。李福问书僮道
:「不是公主往咱家去了麽?」书僮道:「真个去了。」李福道:「
怎麽咱家太太却往他家来?」书僮道:「这事甚是闷人,回家问问李
大嫂他或者知道。」李福道:「是,但我问他便不言。」他二人疑惑


  且说芸香来至栾府,已到掌灯时候,栾大夫接着引到秀楼上,叫
众人俱各散去,独自与芸香饮酒。饮到高兴之时,见芸香醉容红鲜,
娇媚无比,遂把芸香搂将过来,亲了一个嘴道:「我娇娇妹子,可叫
你想杀我了。」芸香道:「自花亭一见郎君,奴也是如此想法,但不
知今日之计出自何人?」栾书道:「贱内先与下官说,你要会芸香,
除非你假作出门远去,却只在家中藏匿,我请他来伴,那时申公不疑
方可到手,谁知拙荆往巫臣去後,我请申公与他面说易内之事,他竟
应允用委曲之计乎。」

  说罢二人脱衣上床,栾书知芸香有些法术,大展旗鼓,立意要战
败了他,谁知那女将利害,拿两把明恍恍钢刀左右冲挡大杀一阵,杀
的他腰软骨麻。不觉洋洋而 ,芸香道:「怎的如此,不奈长。」栾
书芜奈,只得告败而退。按下芸香不表。

  且说巫臣与公主那边大战,那巫臣原是个长胜将军,公主那里敌
得过,弄到二更天时候,就怯阵告退,荷花又迎住接战,巫臣使尽了
本领,一连抽了四五抽,又把荷花战败。那公主看的心痒,复又上马
迎战。这巫臣见公主浑身白如玉,软如绵,那牝儿生的紧,暖不舍这
口美味,复又策马赶上一 ,直刺花房,顶在花心以上,向公主说道
:「我的亲亲,今日弄得你快活否?」公主道:「可快活死我了,我
的亲亲的哥哥,快拔出来罢。」巫臣那里肯听,提起金 ,一连又是
一二百 ,直弄得公主手足摊软,粉面不佳的摇摆,又苦苦央告,巫
臣方把尘柄拔出,又与荷花弄 。如此一月,栾氏夫妇叁战叁北。申
公夫妇一月报捷,方才各回本家而去。

  且说他两家情景,弄得上下人等俱各知道。一日,栾书在花园间
游,见一个小 与侍女私语,只道他议论主人的事情。遂动怒把小 
重打,小 怀恨,即跑至赵孟家,将他主人与巫臣之事细细的说了一
遍。赵孟大怒,即刻写了本章奏上。晋君阅过本章,不觉拍案大叫道
:「气死我也。」当命赵孟点起御林军,可去将申公巫臣宅第团团围
住,尽与我拿来待朕亲问,诸将去拿栾书不提。

  且说那芸香夜作一梦,见一青面红发的神人,手执大刀骂道:「
你这个贱人,淫欲无度,害死多少好人。」

  说罢,提刀便砍。忽然走出一个伟丈夫,知是幼年与他交媾浪游
神,一手揽住道:「他虽有罪,奈小神与他交道一次,望上圣看小神
分上,将他恕过,日後小神还该与他有缘。」

  那一青面神道:「既然如此,我便不管了。」

  游神又向芸香说:「明日午时,你有大祸,待事急时,我来救你
便了,但此事不可 漏。」

  又云:「明日绝早,你把公主接到你家,连荷花亦不可远离,明
午将你叁人一同救去。」

  说罢,将夫人推了一把,芸香猛的醒来,赫了一身冷汗。连梦叁
次俱是如此。芸香暗想道:「宁可信其有,不可信其无。」

  到了次日,果然将公主接来同在一处,按下不提。

  却说晋君亲自领兵围了驸马府,栾书被拿,又各处寻找公主。竟
是再寻不着,遂问栾书:「公主何往?」

  栾书道:「公主往申公衙门去了。」

  晋君闻言,即领兵往申家而来,走至半途,方见赵孟兵来。晋君
即与他合兵一处,不多一时,来至申公衙门,晋君传令把府第围了,
众军得令,吵的一声把巫臣府围了个铁桶相似。晋君问道:「谁与我
拿出巫臣那个淫贼来?」旁边过来一员将官,躬身施礼道:「小将愿
往。」晋君一看乃是中军副元帅之子名叫荀莹。晋君道:「你到院内
把他一夥男女俱要拿获,不得走脱一人。」荀莹答应一声:「得命。
」即带领二十名兵将,走进巫府,只见巫臣在厅上睡,尚未觉。李福
、书僮旁边伺候。荀莹命众军上前将他叁人捆缚。巫臣正在梦中,觉
得捆缚得紧,醒来一看,见浑身已上绳索,又见荀莹在旁指画军士收
罗,忙问道:「小将军为何拿我?」荀莹道:「你与公主私通事犯,
主公亲来拿你。你的妻子并公主在於何处?快快说来!」巫臣害怕,
遂底头不语。书僮素日恶荷花不与他私通,遂用手指道:「在花园牡
丹亭内。」荀莹即命军士将他叁人解至军前,自己向花园牡丹亭内奔
去。忽然一阵妖风自东南来,飞沙走石,黑云四塞,对面看不见人,
荀莹只得立住了脚,听得空中笑语之声,一人说道:「荀莹不要拿他
们了,我已救他也。」荀莹睁目一看,只见黑云中一男叁女冉冉往西
北而去。荀莹急跑到牡丹亭内,毫无踪迹,只得回来复命。

  且说晋君在外面围着,忽然一阵狂风将军士刮得七颠八倒,空中
之言俱各闻见。荀莹回来奏道:「公主等叁人俱被妖风收脱。」晋君
也信以为然,却把栾书、巫臣带至朝中严审。二人受刑不过,只得从
实说了。晋君命牵到市曹将二人处斩,李福打杖四十,令他归家。书
僮为他指亭之功,将他放了。後来芸香等叁人也杳无踪迹。间窗披史
有此一段奇闻,故编以传云。

 株林野史六卷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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